有侵必刪。

一個晚上發很多文為的是養精蓄銳放假後考試去_(:3__|∠)__ 

 


 

《精勒個怪怪怪》
作者:雞大排/陽春麵

文案:
從前有個桃花村,村邊有個相思湖。
這鬼地方住了很多精怪,
而精怪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
攪勒個基=,=

內容標籤: 靈異神怪

搜索關鍵字:主角:動物們 ┃ 配角:依舊是動物們 ┃ 其它:還是動物們

很萌的一篇小短文,西皮:黃秀才x喜歡有夫之婦的大白鵝

1、鵝鵝鵝

  阿雁又站在李家門邊上等李家小婦人了,自從第一眼見到那笑起來有酒窩的小婦人後,阿雁就把人家送進了心裡。可惜阿雁面皮薄,還未有任何舉動呢,這心上人就已嫁作了他人婦。李家辦喜事那日,阿雁傷心得連絕了兩天的食,豆大的淚水兒噗噗噗地打在他白白的臉上,叫旁人看來還真是怪可憐的。
  不過阿雁雖然性子弱了些,卻哪曉得是個脾氣強的,這眼睜睜看那小婦人從此暖了他人被窩,他是半點沒想要放棄。這不僅沒絕了念頭,在瞧見那小婦人家的男人竟是個黑得跟碳沒兩樣的木頭時,他更是激起了想要帶那小婦人脫離此地的念頭。
  執念既起,阿雁自不會躲在暗處虛度,他開始變著法子地出現在小婦人的視野裡。起初只是遠遠走動,後來還真就慢慢給他湊了上去。這遠看小婦人已是窈窕美人,如今走了近,那笑起時仿佛摻著酒香的窩兒更是叫他瞧著心醉,真想就這麼撲上去胡弄一番。
  而那小婦人也並非對他無意,初時看他還有些陌生,但見他來得多了,偶爾也會上前與他逗樂,時不時摸摸他的臉蛋,有時還會給他些吃食。村婦之手雖有些粗糙,但在阿雁看來那卻是之些個名伶閨秀的柔荑更叫人心動。
  而就在阿雁覺著自己跟心上人正是要交心的時候,這老天爺竟也幫了他個小忙。原是這縣太爺家的奶奶想仿那折子戲裡的才子佳人與自家老爺共體驗把花前月下,就征了他們村裡的壯丁在村外一處名為相思的湖上建橋。由於這活計可抵徭役,小婦人家的男人自也就去了。
  李氏一家高堂早逝,這男人一走家裡便只剩個小婦人,阿雁一瞧機會來了,待那黑炭似的男人前腳剛走,他後腳就直接晃進了李家大門。
  小婦人初時也是嚇了跳,幾次三番想趕阿雁出去,只是阿雁這回鐵了心地不願離開,又挺起胸膛擺出保護姿勢,那小婦人獨個兒在家也是有些畏懼,瞧他看著可靠,也就勉強收留了他在家裡。
  這一住下便是十來天,阿雁覺得這輩子都沒有像如今這般快活,白日裡小婦人下地侍弄莊稼他便在家裡看家,晚上小婦人回來,他倆便就一同吃個飯,之後小婦人會與他說個話,或者就直接燒了水端去屋裡頭。
  這時候的阿雁極是想跟著一起進屋的,只是在院子裡轉上半天,真到臨門一腳卻總是跨不出這去。跟不進去屋裡,這白白的臉倒是被憋得通紅,可憐這有心沒膽之輩最後也只能從夜風吹起的門簾裡偷窺得裡頭映在屏風上的些許剪影。而就是這模糊的黑影輪廓,配上滴滴塔塔的水聲,也是叫阿雁直接熱血沖上了腦,他嗷一聲抱住了腦袋,蹭蹭蹭地沖向了井邊,匆忙打上了桶水,不帶停頓就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水桶裡頭。
  熄火T^T
  熄火T^T
  熄火嚶——
  小婦人洗了澡出來,就見到阿雁滿頭是水的呆模樣,她並不惱也不嘲弄,只是重新打了水用布巾子沾著給阿雁洗了把澡,她柔軟的小手摸著阿雁的身體,從脖子到胸脯,從胸脯到腹部,不停摸著,還不時誇他長得白淨。阿雁不自在地動了動腿,想挪開些距離不讓小婦人發現他身下某處的變化,偏又是禁不住要往人胸口蹭。聞著這美婦身上皂胰子的香味,阿雁覺著這女人的溫柔鄉當真是比那仙界的瓊脂玉釀更叫人留戀。
  
  這邊阿雁飄飄然,正以為這金風玉露相逢,便勝人間無數,卻哪知男女之事向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時間推過了一月有餘,小婦人家裡男人即將歸來,這新婚女人滿心地思念丈夫,歸期將近,自是連個眼神都不打願再施捨給阿雁。阿雁心裡著急,這幾日更是變著法子在小婦人面前晃蕩,可惜心上人心有所屬,白日裡等在路口張望,吃飯也蹲在門口等著,若不是睡覺得在屋裡,這女人怕是一整日都要盯著自家門口那條路了。
  阿雁在邊上看著小婦人一日日的等待,心裡就似破了個小洞,呼呼地吹著冷風。他心裡既痛又惱恨,不知這小婦人為何如此想念那長得如黑炭一般的男人,明明自己比他長得更白,小婦人也不止一次地誇自己討人喜歡。可為何碰到那男人,自己就完全被比下去了呢QAQ
  阿雁悲戚得厲害,連帶那唯一算得上討人喜歡的白白外皮也像是蒙上了層灰色。其傷心之態相比那小婦人日漸激動的期待神色,當真是情傷幽索,叫人興歎。
  只老天這般安排似還不算結束,這日阿雁依舊是情絲難續之時,外頭突有人喊門叫說人回來了,那小婦人本在擇菜,一聽有動靜,直接是扔了菜葉子就跑出去應門。還以為是家裡男人回來了,打開一瞧卻是村裡教書的黃秀才。
  饒是小婦人這般乖巧也是忍不住面露失望嗔罵他無事跑來開玩笑,這黃秀才卻是精得狠,手一拱作了揖說,“嬸子休惱,小生不過早間出村外瞧見那縣長正在發銀兩,說是建橋的賞錢,小生這不正是要到嬸子這兒來找樣東西,所以才先給帶來消息的。”
  那小婦人年歲與黃秀才看著差不多,只是家裡男人在村裡輩分較高,這才堪堪被稱作嬸子。只她自己年紀尚小,被同齡人這般叫多少有些彆扭,急急閃了身不受黃秀才一揖卻又聽聞家裡男人怕是今日就能回,忙紅著臉問具體。
  那黃秀才也夠意思,把自己在村外頭見著的一一道了來,直到小婦人問得滿意為止才甘休。而那小婦人追著黃秀才問東問西良久,結束時突憶起他之前說是來找樣東西,忙在這是補上了句關心。
  黃秀才許是就等這小婦人問,一套說辭之乎者也吐得甚是順溜,其意無他,不過是家裡曾養著一扁毛畜生前幾日離了家跑走了,這村人多不富裕,家裡丟了家畜自是叫人心糾,這幾日黃秀才跑遍了整個村子,就差小婦人這塊沒問。今個兒路過此處,就想碰碰運氣來問可是有見過在外閑晃的畜生。
  
  那正情傷深重的阿雁自黃秀才喊門開始就炸起了毛在院子裡到處找地方躲,可小婦人家裡雖非家徒四壁卻也是空蕩蕩得很,於是這白白的身子在灰撲撲的院裡一待,可不就是顯眼得很?
  黃秀才幾乎是與小婦人一齊望向了他,之後,可憐的阿雁就被小婦人趕著拎抱到了黃秀才跟前。黃秀才一雙鳳眼笑眯了起來,他一手抓著阿雁的脖子,直道“嬸子可把這添亂的小東西養得好,瞧著都長膘了。”
  阿雁聽到“長膘”渾身一抖,拿眼去往那黃秀才,正是與他對個正著,對方雖是笑眯了眼,卻仍叫他膽寒上一陣,身子又是陣抖,之後就聽那混球提議道,“正巧了叔今個兒回來,要不我回家就把這畜生宰了,過會兒送些肉來,也算是感謝嬸子照顧他那麼多日,連帶慶祝叔回來。”
  
  阿彌陀佛QAQ
  
  阿雁抖得很快失禁,他轉頭望向心上人以求解救,卻見那婦人起先雖是擺手,但推辭不過後竟也點頭同意,更有甚者,她竟是提議到時留黃秀才在家一同用飯。
  
  阿雁看著這曾經還與自己摸摸抱抱的婦人在轉眼間就能置自己於死地,那顆本就受傷的心一下就碎成了小渣子。他只覺自己的眼睛一陣濕潤,白白的臉上怕已是掛下了兩道淚痕。
  只這可憐見的梨花帶雨小婦人並未瞧見,因為黃秀才已經拎著阿雁的脖子踏出了屋外。
  待他回到了出去,這秀才滿是真誠的笑臉一下就掛上了譏諷,他右手一摜就將阿雁扔到了自家院子中間,之後仍顯不解氣一腳踩上了他屁股,“我說呆頭鵝,李家那女人的滋味如何呀?”
  黃秀才出口便是輕浮口吻,阿雁雖被小婦人傷得厲害,只心上人豈能容他人詆毀,他本垂著的長脖子一扭,巨大的翅膀呼一下就朝後頭掃了去,饒是那秀才躲得快,仍是被掃下了半片衣袖。
  黃秀才堪堪躲過一擊,臉上笑意更深,正是要繼續說道,卻感覺前頭又是陣風刮過,等再看時,只能見一翹挺的鵝屁股一搖一搖地往屋裡飛了去,之後聽到嘭一聲響,那屋子的房門怕又要斷根筋骨咯╮(╯_╰)╭
  
作者有話要說:鵝鵝鵝
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
紅掌撥清波

一句一章,寫完結束→,→

 

2、曲項向天歌

  黃秀才看著緊閉的破門眯了眯,最後卻是轉了方嚮往邊上灶房走去。他才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撲棱棱一陣響,清脆的童音隨之而來,卻是惱人的幸災樂禍,“笨黃鼬,呆頭鵝,裝模作樣住一處,半斤八兩配一對。羞羞羞!”
  黃秀才細長的鳳眼眯得更細,他停了腳步轉過身,分明是慢吞吞的動作,卻硬是透著股陰嗖嗖的氣息。
  後頭桃樹下那一排五個小童一見,立時哎呀呀地捧臉轉身,也不知施了什麼法術,全都化作了小麻雀飛了沒影。只是這群小妖那比得上黃秀才這老練妖怪,他手指隨便一指,一道光束便如白練般飛出,憑空繞住了最邊上那只胖麻雀身上。黃秀才再在下一拉,倒楣的小雀兒就重重跌到了地上。
  黃秀才抓找了獵物,也不急著上前,等看那小麻雀現了人形又掙扎上半天,這才慢悠悠地踱了過去。
  “哎呀五福你怎會在這兒?瞧瞧,這可憐見的怎就被個繩子綁住了?”
  “學,學生是奉家母之命,來,來給先生送束脩的,先,先生饒命。”這叫五福的小妖怪一臉害怕,肥肥的小臉憋得通紅,還真就是個可憐見的。黃秀才笑得更為燦爛,他伸手捏了捏五福的臉頰道,“哦?方才為師聽到有人在背後嘰嘰喳喳,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爪子下的嫩肉一陣抖,“沒,沒說個甚,就就就是學生許久未見阿雁師傅,有些想念罷,罷了,嗯,對,學生想念阿雁師傅了。”
  “哦,原來是這樣,可在下怎聽得方才有人在叫——呆頭……”
  “不不不,是先生聽錯了,聽錯了。”五福雖歲頑劣,可就算再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黃秀才面前說阿雁半句壞話,畢竟撇開師徒這層關係不說,單就黃鼬與麻雀這兩種動物來講,真惹惱了黃秀才也夠他吃一壺的。所以當即低眉順眼,儘量裝出副快哭出來的示弱模樣。
  
  黃秀才耍了那小麻雀一把,被阿雁這笨蛋倒騰出的憋氣消散不少,此時看著小傢伙順從萬分,又覺無趣起來,便收走了綁在他身上的繩索重新往灶房走了去。小五福才鬆口氣想趁機溜走,不想身後又施施然傳出句話,“既然來了,就給為師打個下手,把院裡那水缸灌滿吧。”
  咄!這殺千刀的黃鼠狼!T^T
  
  再說另頭阿雁回了房,把自己悶在被窩裡不起,又是感傷心中神女心有所屬,又是氣憤那臭鼬沒事找事揭人傷疤,一時惆悵難忍,直接化作了人形蹦起身來,背手仰頭吟起了酸詩。
  這自古文人多憂愁,意境一渲染更是雪上加霜,阿雁吟著吟著,憶起初見李家小婦之情形,想這野草曼曼下的嬌女子如今再不可親近,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灶房裡黃秀才聽到屋裡又吊起了嗓子,許是習慣那傢伙瘋瘋癲癲,形容半分不曾改變,倒是外頭挑水挑到一般的五福被嚇得摔了個仰到,好容易從河邊抬回來的兩桶水立刻就化作了泡影。
  咄!這笨呆鵝!T^T
  
  這三人在家裡各自忙活這番自我可憐直到了天黑,黃秀才備好了一桌菜,可惜沒有五福的份,小傢伙被早早打發了走,黃秀才也不去叫屋裡再度神傷的某人,只自顧拿了碗筷開動。
  夾了塊糖醋排骨,嗯,甚是入味。
  舀了勺蛋羹,不錯,火候恰當。
  再把竹筷伸向清蒸鱸魚……
  隔壁終於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黃秀才笑意融融,還沒吃到魚肉,也覺自己這菜又是燒得妙極。
  阿雁自我憐憫也憐過了,眼淚鼻涕也流過了,肚皮早已咕咕叫個不停。這幾天化作原形在小婦人家裡住下,自然只是吃了幾片爛菜葉子果腹。要說阿雁這小妖怪,旁的毛病沒有,就是對人類的吃食有著無盡的追求。
  要說他作為妖怪,又是雜食的白鵝,本不該喜歡大魚大肉,再者精怪修仙,最基本便是忌殺生。可阿雁既沒有大目標想位元列仙班,也自知吃不起山珍海味,故而就在幾個家常菜上卯足勁要吃出些名堂來,他這心思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可不就是叫正巧廚藝不凡的黃秀才給逮個正著,所以就算是相看兩厭,也是被誘著住到了一塊。
  阿雁走到飯廳,正看見黃秀才夾了塊鱸魚最肥嫩的部分塞進嘴裡。頓覺口中生津,想抱怨開飯了也不曉得知會聲,又憶起方才自己扇了人家一翅膀也算理虧,只得摸摸鼻子自個兒端來碗筷坐到人邊上開動。
  黃秀才本就是在等阿雁,此時見正住出現,更是放慢了速度。是以整桌子菜,倒是大半進了後來這位的肚子。要說黃秀才平日雖對阿雁冷嘲熱諷,可做起事卻又多以他為先。這要說兩人關係好嘛那倒未必,可要說不好麼,也不是這味兒。黃秀才笑眼彎彎,他與面前這呆鵝的微妙,怕也只有他自個兒這彎彎腸子清楚。就像此時,見著這呆鵝掃光了飯菜吃得差不多,他又慢吞吞開始倒人胃口,“有人不是為情所傷麼,怎不一會兒就又能大吃大喝了?”
  阿雁端碗喝湯的手一頓,暗念句佛號壓下火氣,堅決不中那居心叵測之人的挑釁。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聽那混蛋之後又道,“哎,在下還以為有多情深根種呢,原來只是情淺玩玩罷了,也是,不過區區鄉野村婦而已。”
  話及小婦人可不就是簡單的挑釁了,阿雁重重扔下了湯碗,瞪著黃秀才道,“我的事你管不著!”
  黃秀才一手撐著腦袋閑閑反駁,“哦,咱們住一處的,你要丟人怎樣都會連累到我,我當然得防範于未然才行。”
  “可是我要與你住一處的?嫌礙眼?你大可搬得遠遠的。”
  此話一出,黃秀才的表情一下就有了變化,只是他的頭微側,有頭髮斜斜擋著,倒是沒讓阿雁看清,“這麼說,還是我逼著你住一起了?”他的聲音難得這般冷清,只是阿雁正在氣頭可聽不出微妙。“說的極是,要我說咱們今天索性就說個明白。這房子是我掙的錢買的地也是我蓋的,不過這幾年你收的束脩也算供了家用,想帶走什麼直接拿了就好。”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別住一塊了!聽不懂?”阿雁直接站起身,“反正也不是朋友,說親戚更是笑話,咱倆沒關係呢,還住一塊兒做什麼?”
  “沒關係?”黃秀才的臉色真是大不好了。
  “沒錯!沒關係!所以快些收拾東西滾蛋!”阿雁最後吼了句,再不願與面前這人待一處,又大步沖回了自己房間。黃秀才也氣得拍桌子站了起來,竟然說是沒關係?住了都快五十年竟然現在才說沒關係!黃秀才只覺一股怨氣直沖上腦袋,真恨不得抓過那呆鵝好好質問一番,可也曉得兩人這會都在氣頭上斷不會心平氣和。
  總算他是個會用腦子的,在原地狠狠走了兩圈,眼角瞄到那扔在角落的蓑衣,終於還是平下了心。
  為何看到這蓑衣就沒事了呢?原來黃秀才如今在村塾裡教書,村塾離他們家可是不近,阿雁為防他雨天來回被淋著,便給做了蓑衣,每年如此,倒也成了習慣。
  黃秀才看著那蓑衣想起每年那呆鵝都雷打不動地要給他做,又對比這李家的小婦人……
  呵,這小婦人把呆鵝勾得發癲又如何呢?前幾年這笨蛋還不是在惦記王家姑娘?再之前是陳家妹子。
  不過是個念想罷了。
  只是黃秀才雖不急,但念想多了實在也覺得不那麼舒服,沒辦法,誰較他自己也正對這個笨蛋發癲呢?只是黃秀才畢竟是黃秀才,腦子裡過了遍思路就直接想出了辦法,那雙狹長的鳳眼重新彎了起來,他看著那被阿雁打翻在桌上的湯水歎氣,“真是浪費的傢伙,也該叫他明明事理才行。”
  


3、白毛浮綠水

  那頭阿雁沖回了房間,心中大罵那黃鼠狼著實可惡,這男女情愛之事豈能隨便亂講?虧的還裝模作樣混了個教書先生。可事實上,黃秀才除了喜歡戳他痛處也並沒有其他惡習,這阿雁罵了一會兒心中稍許安定,便又開始後悔自己方才那話是不是說得太重。
  這傢伙不會真走吧?
  他走了可有住處?
  呸!就拿狡猾性子,害怕他露宿街頭不成?
  可是家裡的積蓄都拿來補房頂了,這沒錢傍身的……
  
  一開始往黃秀才身上想,就越來越覺得他是會捲舖蓋走人。阿雁開始坐不住了,他在房間裡走了幾圈,想出去給黃秀才道個歉示個軟,可又拉不下臉面。最後索性化成了原形扒在自家房間門前,用木門擋住自己肥碩的身體,單單伸出細長的脖子透過門縫注意其院子裡的動靜來。
  這一看就是小半時辰,院子裡無人走動,就連個鳥影都沒有。
  難道是回房整理東西去了?
  阿雁煩躁的啄了啄翅膀下的短毛,倒是把李家小婦人拋在了腦後,專心記掛起黃秀才來了。
  要叫平時他這樣,黃秀才早已嬉皮笑臉地上來繼續挑撥這呆鵝炸毛了,不過這次似乎真被傷到了,所以直到阿雁靠著門板睡著又醒過來後,黃秀才還是沒有出現。
  天色早已從交替了一輪,此時已是隔天大清早。阿雁眼見著外頭沒動靜,心裡急得不行,想這大早上本該吃飯,便拿這由頭出去轉一圈看看好了。阿雁昂了昂自己的細長脖子,一腳踹開房門,也不管自己化作原形本就有些心虛逃避的意思,就這樣一搖一擺地四處找人去了。
  這不找還好,一找呀,還真是噩夢成真——飯廳桌上還擺著昨晚吃下的殘羹,阿雁發狠摔的那碗也依舊斜躺在桌上。
  黃秀才,他真的不見了!
  這傢伙竟然走了!真的走了!阿雁只覺通身一陣涼,白白的鵝毛一根根全都豎了起來。紅色的腳掌轉了個方向,又噗噗噗地往黃秀才的臥房跑去。翅膀呼一下扇飛了房門,裡頭卻依舊是疊得整齊的被褥,看來人怕是昨晚上就已經走了。
  阿雁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方。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房頂,是真真切切地慌了。
  怎麼就能走了,不過就是說了幾句重話,以往不也隨意慣了的,這回怎就上心了呢!阿雁那翅膀抱住自己腦袋,脖頸子一彎團成一團就開始在黃秀才臥房地上打起滾來,也不管自己白花花的鵝毛全都成了灰色。這一滾一鬧,往日裡對方那看不見的好處也是一茬一茬地冒了出來。
  你看這黃鼠狼好好的雞鴨不吃為了你還特地燒飯燒菜。
  你看這傢伙為了家裡好過還愣是逼自己裝成人樣考了個秀才在村子裡教書賺錢。
  你看這……
  嗚呼,這天地間但凡有思想的生靈啊,還真真都是失去了才會曉得珍惜。這個笨蛋!
  阿雁在地上滾夠了,平時都是黃秀才拎了他翅膀把他拖去沖澡打理,如今卻只能形影相弔獨自感傷。
  不行!得去把人找回來!
  阿雁掀了自己一翅膀,抖落了沾上的灰塵蛛網,咻一聲化作人形,便奔出大門出去找黃秀才去了。
  這桃花村說大不大,說小也是不小。阿雁算得只是去平日與黃秀才有交往的學生家裡找人了,一圈兜下來也是大半天過去了。他又渴又餓,加之本來有的希望逐漸都成了絕望,愈發是覺得那黃鼬真是不要自己了。待到太陽西沉回家,看到這滿屋子冷清,阿雁鼻頭一酸,只怕是比被心上人拋棄更為傷心了。
  這晚上大白鵝也不在自己房間裡睡了,早已沒精力維持人形,便索性變成原來的樣子蹲在黃秀才門前休憩。他也不敢進屋裡去,就這樣可憐兮兮地蹲在房門口,像個盡職的守門。
  如若他回來,便便允他每日可以偷一隻活雞吃。阿雁在心裡向佛祖打保證,他要是想耍我,我也會忍著……儘量忍著。
  阿雁的大頭有氣無力地埋在翅膀下,一邊輕輕向佛祖祈禱黃秀才快些回來,一邊還得不時晃晃身體以安撫自己鬧騰的五臟廟。
  寂靜的夜裡只剩下蟬鳴,偶爾有風吹過,引得院外大樹一陣梭梭聲。恍惚似有個畜生從樹幹上跳下來跐溜竄得沒影,可惜阿雁早合上了雙眼沒有看到,也沒聽到在梭梭聲中夾著的旁的什麼聲音。
  
  一夜無眠到了隔日,這天濛濛亮連公雞都還沒打鳴時,一聲尖叫直接衝破了整個村莊的寧靜。是住在不遠處的孫家大嫂,說是抓到了這幾日的偷雞賊,正高興呢。
  說起來最近村裡不知為何,總有雞鴨被莫名咬死偷走。初時阿雁還以為是住在村裡的哪家小妖怪所為,可桃花村之所以會平安住下那麼許多精怪,也是因為大家都有過協議明確過不打擾村中居民的生活。所以這回雞鴨被偷食嚴重,好些初來的小怪們為表清白,曾一齊出去找過,最後發覺是山裡的野狼找不到吃食,這才半夜偷跑進村子抓雞吃。
  這事兒好久前就已經解決了,怎的這會兒又給鬧出來說抓到正主了呢?
  阿雁心裡咯噔一聲,不明這早就解決的事情怎的又鬧出新問題,聯想到昨日黃秀才離家出走,便覺不妙。他也不作多想,立刻化作了人形就沖去了外面,這一天都沒吃飯腳步虛浮,腳下都踉蹌了好幾步。等到了孫家門口,正巧見著孫家大嫂手裡倒提著個土黃毛的畜生一路嚷嚷奔在前頭。
  原來前些日子村裡牲口被偷食得嚴重,裡正沒法子,只得下了命令說誰家若逮到這賊子,便給賞錢一貫。
  這一貫錢對於普通農戶來講可是好幾個月的盼頭,是以如今孫家女人逮著了正偷食的黃鼠狼,可不就是大聲嚷嚷恨不得鬧了全村都知道,這樣她跑去裡正家裡討銀子,大夥也能給做個證不是?
  可她是心裡歡騰了,那後頭偷偷摸摸跟著追的阿雁卻是都要心疼了,這本還懷著僥倖去看的,卻在見到那滿身肥膘皮毛油亮的大黃鼬時都要急出火來了,這額頭一撮白毛的畜生可不就是他家黃秀才麼!這笨蛋哪兒不好去找吃的,怎麼就給人逮著了呢!
  阿雁在後頭想是不是變回原樣跑去絆住那婦人好叫那笨蛋逃走,可那女人一路叫嚷,村子裡閑著的人可不都一個個探頭探腦地在那盯著,要是貿然行事,還真是要兩個一塊兒完蛋了。
  阿雁急得頭上都快出汗了,走在拐彎正想咬牙先動手再說,卻看看被個人直接給攔了下來。來人是個胖乎乎的大嬸,也是前幾日在黃秀才背後嘰喳的那幾隻小麻雀的老娘,既是小精怪的母親,那當然就是個老精怪了,阿雁與黃秀才才來這桃花村時,這胖大嬸就已經住這了,不過那會兒人還是個胖姑娘,可比現在看著順眼。
  “瞧你這呆樣,別衝動暴露了身份!”
  “那怎得了,再不救下那女人可得把他打死了!”阿雁著急得團團轉,胖嬸子看不過去他這輕忽的樣子,啪一下給了他一巴掌,“真是笨的,孫家妹妹往裡正家裡跑呢,裡正豈會讓黃秀才有事兒?你且等著吧。”聽胖大嬸這話意思,看來這裡正也不是個尋常人。
  阿雁似乎也知道,只是知道歸知道,情感上仍是不放心,“沒看到那麼多人都跟著一起往裡正家去了麼?誰知到這人一多,裡正能不能就下那傢伙啊!”阿雁脖子伸得老長,眼見孫家女人快跑沒影了,趕緊掙脫了胖大嬸的手又跑了起來,“不行,我得跟去看看才行。”
  “哎!哎!”
  胖大嬸見叫不住人,無奈搖搖頭,終究化作了原形先飛去了前頭。
  
  桃花村現在的裡正姓佘,三十有四,是個年輕有為的主。這日早上他才行,就覺著眼皮子了跳個不停。左眼跳災右眼跳財,佘老爺在心裡念叨一陣,不禁有些擔心今個兒的財運。果不其然,這還沒起身呢,就聽外頭有人嚷嚷說抓到了近些日子偷雞的賊子。
  才聽到人喊,佘老爺的臉皮就抽搐了一下,等到打開門見到那婦人手裡提著的“賊子”,那臉皮又是一連抽了好幾下。好不容易按在驚訝裝模作樣問清緣由,就聽孫家女人連同幾個前幾日家裡雞鴨被偷得厲害的人家在那嘰裡呱啦說了一通。
  佘老爺鬍子一摸,像今天這事兒怕不能善了,只得先爽快給了承諾過的銅錢,這正要說不如就留了這畜生給他處置,卻不料其他跟來的村人並沒拿到好處,所以嘛——
  便叫俺們打死了這畜生也算消消氣!
  
  “打,打死?”佘老爺這回連眉頭都跟著抽個不停了,他瞄一眼樹幹上那嘰喳叫個不停的胖麻雀,又瞅瞅那還躺在地上裝死的黃鼠狼,眼珠子滴溜一轉,倒也沒多加阻撓。
  幾個村民得到默許,便立即一哄而上,手上沒有武器,卻是直接那叫踹上了那畜生。這黃鼬被踹的一陣陣哀叫,聽著可是揪心。佘老爺瞧那些莽夫下手完全不留情面,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糾結在一起,總算是叫他忍到不遠處一個灰撲撲的人影沖過來。
  “好啦好啦,大夥的可是要在我這兒殺生?”佘老爺給了遠處那人影打了個眼神,還好那呆鵝還沒笨到家,雖然有些不願卻還是乖乖壓在樹後躲了起來。這會佘老爺上前推開了那幾個圍著黃鼠狼下腳的村人,看著地上流了不少血,嫌惡地捏住了鼻子,“什麼個東西,平白髒了這地。”
  佘老爺作為裡正,官兒是頂小,卻依舊算是個職務,村人平日裡有大事都得歸他處置,所以多少也是敬著。所以此時聽他這麼來一句,也就立刻推到了後頭。佘老爺滿意地看著那群聽話的人,清了清喉嚨又給出了個方法,“這畜生禍害了那麼多家畜,也是不能留著,只是如此打殺實在汙了大傢伙的腳,便索性直接綁了扔那相思湖裡,一了百了大夥也樂得輕鬆。”
  
  孫家女人與其他幾個面面相覷,雖不能親自打殺了這賊子略有不忿,但到底礙於裡正面子,還是找繩索捆緊了那黃鼬,如遊街似的一齊抬去了村東邊的胡邊,待到要處置這畜生時,諸人還不忘在那繩上綁了幾塊石頭,可讓一邊跟著的阿雁氣得都快翻白眼。
  
  佘老爺為防半路出岔子,也是一起跟去了湖邊,最後還是他一聲令下,由那孫家女人親手把抓到的賊子重重扔進了湖裡。佘老爺摸著鬍子,眼見不遠處有陣光閃現,就瞧一隻大白鵝呼扇著翅膀就往湖裡竄,以免被大火發現蹊蹺,急忙是藉口提起要收租子幫眾人趕離了此地。
  阿雁撲通一聲跳下水,碧綠的湖面被他劃出了道道水痕,此時天熱,水波蕩漾間霎時舒暢,只這平日裡最愛的活動如今卻是無暇顧及,他一次次把他的長脖子探進水裡,終於是在半盞茶的時間裡撈到了那已經不怎麼動彈的大黃鼬。
  
  

4、紅掌撥清波

阿雁脫了外衣裹著黃秀才一路跑回家,瞧那那傢伙還渾身濕透,實在捨不得髒了他那床被褥,便直接放在了自己屋裡。只是黃秀才從被撈上來就是一動不動閉著眼,整個兒都軟著,也不知還有沒有出氣,加著身上那道道傷痕看著還在流血,阿雁急得團團轉。好容易挖出家裡都快積灰的藥瓶子,倒了兩粒彈丸硬塞進了黃秀才嘴裡,之後不管不顧就撲了好多藥酒在他傷口上。
黃秀才其實早知道阿雁急著要救她,不過是要給他點刺激,這才在方才按時佘老爺別攔下那些村人對他拳打腳踢,精怪都有丹元護體倒也沒甚個傷害,如今閉著眼撞死也就是要叫那呆鵝好好擔心擔心。只是這皮肉到底受了傷,被阿雁這般不管不顧直接倒了藥酒上來,真正是不疼也該要疼死了。
他吱了一聲直接化作人形,由於這精怪本就是由皮毛直接化作衣裳,是以黃秀才原本的皮破肉綻化作人形便直接是破了衣服又傷了身體。如此淒慘模樣阿雁可是從未見過,想到這完全是自己造成,一下就又慚愧起來。
平時那囂張呆鵝如今竟小心翼翼,黃秀才自覺機會難得,更是得寸進尺起來。只聽他有氣無力地呻吟著說,“你怎的救我回來了?”
阿雁當真比較愚笨,從來說不過黃秀才,這會兒也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給人擦傷口。黃秀才卻是擋走了那藥酒瓶子,他為側過身對著阿雁繼續問,“咱們不是沒關係麼?也不勞你辛苦了。”
“誰說沒關係的!”這回碰上原則問題,阿雁卻是一定要辯白了,“我,我那日是吃撐了沒事找事,胡,胡亂說的,你別當真。”說著說著,看黃秀才又是平日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朝他笑,聲音終究小了下去,“對,對不住,是,是我……”不對。
話還沒完,卻被打了段,“哦,那你倒說說咱們是甚個關係?”
這??
阿雁張了張嘴,憶起兩人一同生活的日子,愣是有些啞口無言的感覺。
黃秀才看他吃癟卻是心底舒暢,兩人對視許久,他忍不住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這動作做得極慢,兩人又是湊得不遠,登時就帶上了些微妙的味兒,阿雁白白的臉上一陣紅,轟一下站起身往外跑,“我,我去找水。”

等到阿雁回來,那白撲撲的臉上還是紅成一片,黃秀才看得舒服,連水都喝得極暢快。之後他把茶杯隨意拋到了桌上,見那呆頭鵝依舊認錯的樣子站在床邊,終於還是歎了聲朝他招招手。待阿雁重新做回床鋪,黃秀才先伸手替他把髮鬢散下的頭髮撥到耳後,有點了點厚實的耳垂,等到這耳垂也同那面頰變成一色後,這才開口問,“這兩日可吃得好?”
手邊那腦袋立時搖了兩下。黃秀才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繼續問,“這衣服上怎的有印子了?可是又在地上滾過了?”
手邊的腦袋這會慢慢點了點,之後就垂著不動了。
哈,還真是會認錯的好孩子,可惜就是屢教不改。
黃秀才拍了拍阿雁的腦袋歎氣,“你怎的還是這樣?這以後萬一我不在了……”
“不會不會,咱們向來是要住一處的,你可是還介意我之前說的話?要還介意就打我幾下消消氣。”阿雁抬起頭猛搖,想去抓黃秀才的手錶決心,又怕這舉動惹人不快,“還是說??你其實是不想與我住一處了?”
“我哪裡會不想與你一起住。”黃秀才搖搖腦袋,“只是我這性子你也知道,要以後再沒忍住說出些什麼惹你生氣……”那你是趕我走呢還是不趕我走呢?
阿雁再次無言以對,為何他會有種正在受騙的感覺=“=?
只是鑒於那黃秀才一臉蒼白的樣子……
“以後我會忍著。”
“這怎能委屈你忍受呢?”黃秀才好笑地說,“我也儘量改正就是,本來兩人住一塊就免不了有矛盾,咱們住了這麼許久,互相容忍不也蠻好,只是……”話到此,黃秀才有些猶豫地瞄了阿雁一眼,“你這性子實在不定,今天看上了這個,明日又瞧中那個,興致來了講都不講就跑出去住人家家裡,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哄住你。咱們與人畢竟是殊途,你這樣下去可不就得招來道士收你?”
黃秀才稀稀拉拉講了不少,方才這話才是重中之重,阿雁被一針見血地指出毛病想反駁又找不著能駁回去的地方,又憶及自己如此行事的緣由,不禁把腦袋垂得更低。
黃秀才瞧他悶聲不響又是歎了聲,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他下巴迫得阿雁與他對視,“我知你孤身成精向來寂寞,只是要找個依託也得靠譜才行,單不說人妖殊途,便是看人類的陽壽,也是註定他們會先你而去。與其如此徒增悲傷,倒不如尋個合適的不更好?”
阿雁似懂非懂地聽著,仿佛覺得這黃秀才似乎正在暗示什麼。
果不其然,黃秀才心中暗道這呆鵝又是真是呆得不解風情,多少還需靠他自己努力,只聽他繼續道,“你看這人間所說相愛,不也就是為成眷侶,各為所依,扶持相助,阿雁你若真想要找,不妨便往此處去尋,又何須捨近求遠,落得滿身不快?”
黃秀才文鄒鄒一段話阿雁也沒聽進多少,只一句“捨近求遠”卻如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這話是何意?阿雁免不得就以為是黃秀才在暗示他倆之間的可能。平日雖有著小心思,可從未見他這般說過。這會兒聽聞此話,阿雁心裡既有小小的期許,可平時又真是被耍得過了,所以他又覺得這是那黃鼬在尋他開心。
這般想,阿雁就覺得對面前這人有希冀的自己是無可救藥,臉皮又是熱了半分。他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肯再與黃秀才對視。那邊黃秀才說了方才那話也是有些彆扭,畢竟他雖然行事有謀,但情愛一事到底是頭一遭,且對著掏心的還是平常隨便欺負的呆頭鵝,所以這會兒他也不想說話,只等著看阿雁如何接過。兩廂都沉默在那,氣氛一時落了下來,尷尬僵了好一會兒,終是黃秀才先放過了阿雁。
“你給我塗傷口吧。”
“好。”夾著阿雁下巴的手才拿開,那一根筋的腦袋就立刻又垂了下來,這回阿雁也挺知趣,另換了罐藥膏給黃秀才抹,看來方才用藥酒也是故意為之=_,=

只是這邊想好好處理傷口,那傷患卻故意不給好過,不僅躲得勤快,滾來擋去好不靈活。看來溫情已過,又該如何就如何了。阿雁翻了個白眼,這一鬧卻叫他忘了忸怩,手一抓一甩,直接是把黃秀才的外衣連同中衣給扔到了地上。
“喲,這會兒倒是熱情起來了。”黃秀才又去刺了下阿雁,之後便安分下來。也叫他不得不安分了,這只剩件褻衣在身上掛著,連同腰帶都被扯了去,要不再消停,豈不就是得脫光了?
阿雁挖了陀膏脂就往黃秀才身上的傷處抹,還真是不可惜這靈藥。黃秀才卻是在邊上看著肉疼,畢竟這妙藥可是他當初抓了百隻野雉去與那靈狐老頭換來的。阿雁也是知道這價值,平日裡輕易不曾用過。現如今竟如此大方,倒是叫黃秀才心情不錯。他稍微挪動了下身體,方便了阿雁俯在他身上塗抹。

此時已過正午,外頭豔陽從未關上的窗戶裡照來,直把阿雁那本就白撲撲的臉襯得更嫩,他此時又離黃秀才極近,這靈狐老頭所做高脂本就由天地精髓而來,故而散著陣陣香氣,如此之景配上如此之人,叫黃秀才看著來可不就是色香俱全的可口了?
這狡猾的傢伙身體騰起了熱,偏還不動聲色屈起腿來,緊緊盯著阿雁由得他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腦裡卻早幻想出了另番境地。
終於熬到阿雁抹完了他身上所有的傷口,趁著他轉身把膏藥罐放回小幾,黃秀才突然伸出了腳,腳趾纏上他的腰帶,一勾一帶,正好把人整個拉回到自己身上。
阿雁出其不意被來了這麼一下,習慣性就要瞪眼嚷嚷,只是一個“你”字才吐出來,他卻是再說不出半句話來。像是被針刺得從黃秀才身上跳起了身,怎不只看到了什麼,這臉色卻是憋得越來越紅。
那黃秀才卻似無所覺,反就這四仰八叉的姿勢問,“我怎麼了?”
“你,你你你你你??”阿雁“你”了才硬擠出了句話,“你怎的不穿褻褲?”
其實這兩人同為男子,赤身相對也非少見,只是如今這床上之人不僅袒露以對,更是連那胯下物事都是挺立起來,阿雁方才毫無準備,被黃秀才這麼一帶直接就壓上了那根東西,可不就是直白的騷擾調戲?
這倒楣的呆鵝臉上紅一陣紫一陣,可偏偏卻還忍不住那眼去瞄。黃秀才身上的褻衣幾乎跟沒穿似的掛著,這視線一路順著走過去,就見那一身結實的曲線起伏,連平時看著討打的那張臉被放下的頭髮半遮掩著,只露出雙細長的眼睛像是含了情,緊緊盯著他不放。都是往常看慣的,今次卻不知被施了什麼幻術,叫人難忘又留戀。
阿雁揪著自己的手指頭,坐立不安地縮在床邊上,正想藉口做飯逃出去,那黃秀才又是一記呻吟,“嘶,痛??”
“你,你又怎麼了?”阿雁以為他是被打得傷了筋骨,趕緊又彎下身詢問。卻見那黃鼬本還裝痛的神情一下變成了得逞的笑意,長腿又伸去一勾,便又把那呆鵝拖到了床上上。這回他也不再裝樣子,等阿雁撲到他身上,便直接抬了兩條腿把人整個箍住,這會只怕是想逃也逃不走了。
阿雁又被這麼來了一下,頭上都快冒出汗來,張口還未成語,就被黃秀才搶了白,“你這呆鵝,也難怪只能跟著人家屁股後面轉悠。”這話說的戲謔,卻因語氣不同倒不似往日讓阿雁忿然。其實阿雁想要有抱怨也說不出口,因著某位不僅嘴巴在動,那下身蹭在阿雁腰間的某物也是一戳一戳地磨蹭。
“有美當前,必先動手方可得勝。”阿雁暈陶陶的腦袋裡似乎傳來黃秀才這麼句建議,之後他就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感覺那人按下他的腦袋咬住了他的嘴唇,靈活的舌尖伸了進來與他嬉戲,而他的手也靈活地探進了他的衣襟……
在之後嘛,腰帶松了,衣衫退了,阿雁卻發覺原來這黃鼬也是會如常人那般露出臉紅難耐的神情,這柔韌的身體,緊致的後庭,那箍住他不放時的纏綿,以及仿若此間再無他人的忘情,叫他仿佛之身春水,又如登上了極樂。果真是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傍晚那院子似有麻雀在那嘰嘰喳喳??
笨黃鼬,呆頭鵝,裝模作樣住一處,半斤八兩配一對。羞羞羞!
阿雁蹦起身把桌上的茶盞甩出了窗戶,外頭一聲痛呼,像是正中了某個小壞蛋的腦門。阿雁得意地倒回床上,抱著還沒醒來的黃秀才,靠在他身後聽了會兒心跳,又忍不住拿臉上去蹭蹭,只覺心中一片甜蜜。他舒服地噫了聲,輕輕念叨著,我會對你好的。

這正假寐的黃秀才被阿雁這麼一抱,有些不舒服地皺起了眉,反正那呆鵝也看不見,便就毫不顧忌地翻了翻,雖說謀定而後動,但似乎??有些虧了。

於是這呆頭鵝到底能不能履行諾言對黃秀才好呢?這就得看他的造化了,阿彌陀佛。


  隔天大早,阿雁未等雞鳴就已醒來,經了昨夜小登科,他是神清氣爽百花齊放,見著什麼都覺得順眼。
  瞧這黃秀才還沒醒,知他昨日被折騰得有些過,便體貼地決定自己掌勺做些好吃的給他補補。阿雁小心跳下床拾了衣衫就往外跑,到了門口才感覺腳下微涼,竟是忘穿了鞋。他登時警惕地往黃秀才臉上瞄,見人還沉睡著,這才噗噗噗地回來穿好鞋。之後他忍不住敲了敲腦袋,想他倆個都已心意相通,怎的還以為這人會嘲笑自己呢?果真是習慣成自然,習慣成自然哪。
  阿雁心裡為黃秀才好好洗白了一番,又樂滋滋地出門往灶房走。
  半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又慢慢合上,遮去了外頭淡淡的晨光。待屋裡重又暗下來,床上黃秀才已睜開了雙眼,那眼裡哪有方睡醒的懵懂,怕早就已清醒就等著阿雁那傻蛋走人了。
  黃秀才動了動就覺身後某處實在不太舒服,再想到是被這呆頭鵝昨晚上這樣那樣地伏在身上胡搞,那心裡頭不時就蹭蹭蹭地竄出股怨氣來。
  他竟然忍讓著這傢伙如此胡鬧,更叫黃秀才鬱悶的是,還是他自個兒主動誘拐來著。
  虧了!
  簡直是虧大了!
  黃秀才狠狠磨牙,說起來這黃鼬在還沒和那呆頭鵝交好,分明還處於暗戀階段時就已經把欺負人當樂趣,如今即已達成心願,那往後自然是不用顧忌,自己人嘛,本來就是用來欺負的。
  永遠往前看的黃秀才皺皺眉,又深深吐出口惡氣,很快便又合眼假寐去了。
  這一寐就寐到了雞飛狗跳日上三竿,外頭應是去準備早飯的阿雁遲遲不見回來,反而是灶房那頭隱隱傳來重物落地並伴著蠢鵝尖叫的聲音,黃秀才僵著個臉,最終還是忍下跑去望望的衝動。直到快大中午了,臥室的房門才終於被推了開來。阿雁拎著吃食從外頭走了進來。白麵饅頭豆腐花,邊上還有只用荷葉抱著的糯米雞,一看就是跑老遠買來的,阿雁把東西往桌上擺好就巴巴湊到已經睜開眼的黃秀才邊上,他臉上紅撲撲乾淨淨,倒不見有半分狼狽,大眼睛閃著希冀的光芒,看著煞是可口,只是這才走近,那隨人一起來的焦苦味兒就熏得這黃鼬妖忍不住要去按腦門。
  “怎麼了?可是不舒服?”偏這呆頭鵝還一副自以為體貼地戇樣,借著手的遮掩又是翻了個白眼,黃秀才決定忍一時海闊天空,“無妨,怕是睡久了,你去哪了?怎買了這麼許多東西。”
  一說起吃的,阿雁又來了精神,“我去了鎮上一趟,瞧瞧,都是你喜歡的東西。”說著就要扶人坐起來洗漱穿衣。
  這呆鵝頭一次服侍人,手腳多少有些不利索,黃秀才幾乎被他拖起半個身子,一下又忍不住呻吟起來。
  “怎,怎麼了?”阿雁緊張兮兮地探過頭,躺床上的那位這時也不阻擋,反是大方撩開了被子讓他看。這一看還得了,就見他白晃晃的腿上紅痕交錯,也不只是昨日被村人打出的還是被阿雁粗魯弄的,至於身下厚厚的被褥上,更是有一大塊暗紅色印跡有些乾涸,怕是昨晚上……
  阿雁的臉紅了又白,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氣,爪子相互抓著,看來已是怕極。
  黃秀才又等上片刻,這才施施然蓋上被子,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去了這許久,我卻是半滴湯水未用……”
  “我這就去拿來!”阿雁不等人說完,就自動自覺的跑去端茶送水,要不是黃秀才動物本性吃雞喜歡用爪子抓,阿雁真恨不得直接喂到他嘴邊上才好。不過黃秀才向來得寸進尺,這既然有機會能叫那呆鵝服侍一回,還是自反自動,這下當然就毫無良心地把人使喚得團團轉。
  這一下就到了天黑,晚上又該歇下。
  是啊,又該——歇下了。
  可睡哪呢→,→/////
  由於生不了火,阿雁現了原形匆匆洗了把,這會正摔著身體等毛幹,偏偏時間曖昧他內心也正處於兩情相悅情竇初開地飄飄然,這甩幹毛的過程中不免就有些躲躲閃閃扭扭捏捏地往黃秀才身上瞅。
  要睡一塊的吧。
  應該,是要睡……一塊兒的吧。
  黃秀才在床上躺了一天還有些不爽利,這回又正好與呆鵝期待又害羞的眼神撞一塊,嘴角都不免有些抽搐起來,“這裡都髒了,怕是會睡得不舒服。”
  “………………我去收拾收拾隔壁房間。”
  大白鵝搖著翹翹的尾巴,撲棱撲棱就跳出了房間。
  他這一走,黃秀才終於是受不了的犯了個大白眼,他跳下床松了松有些僵住的身體,想想又轉身吧撲在床上的褥子一卷塞進了角落的木箱。那被褥白底藍花,看著樸素乾淨,其上哪還有甚個血跡污漬。視窗停著只休憩的胖麻雀,看到這兒終於不忍再看,拍拍翅膀飛走了。
  
  這晚上阿雁手搭在黃秀才腰上,又把人腦袋擱在自己胸口,黃秀才聞著他身上陣陣鵝肉香氣,想是人間極樂也不過如此而已。
  
  許是真被那被褥上的血跡嚇到了,之後幾天阿雁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對著黃秀才愛愛慕慕黏黏糊糊,卻愣是沒有翻上回紅浪。
  只是這顛鸞倒鳳的滋味既已嘗過,那想再忘記怕是困難,可黃秀才這兩日雖也是對他改了態度溫溫和和,卻對阿雁的求歡暗示沒有任何反應。阿雁臉皮本就不厚,如今欲求不滿,自然是有些急上火。
  那日趁著黃秀才去私塾授業,這呆鵝偷偷摸摸扒下了黃秀才往日看著話本閒書,這一看還真給他歪打正著——感情是要循序漸進,而對他們而言,最好的升溫方式可不就是……
  
  “約會?”
  等到傍晚下了學,在聽到阿雁研究半天終於得出的結論時,黃秀才腳下一滑,手中的書本差點沒掉下來。
  “那——我們去哪兒?”
  “村邊的相思湖如何?我馱你去遊湖可好。”
  ………………
  ………………
  ………………
  啪噠——
  “誒,你做什麼把書扔地上了?”
  “哦,沒什麼,我有些高興過頭了。”
  阿雁白白的臉頰瞬間起了紅暈,秀色可佳,惹得黃秀才忍不住扭頭磨牙,咄,這頭大笨鵝!
  
  不管這兩人心裡到底作何想,隔天晚上月上柳梢時,村邊相思湖中還真出現了頭大白鵝,他的背上正坐著個兩爪子抱胸的黃鼬,那黃鼬微蹙眉頭,表情凝重,像是正在思考妖生的重要決定。
  “怎麼了?”
  “沒,看你劃水。”
  “哦。”
  又是半天沒有動靜,有妖怪又忍不住回頭問開口,“那你覺得我劃水劃得如何?”
  “很穩,很好”
  阿雁高興地轉過頭,黃秀才實在搞不懂作為一頭鵝有毛好為自己劃水劃得好高興的?
  不過說到劃水,這傢伙還真是不遑多讓啊。幾乎不動的身體,每一次行徑端莊得如同貴族……
  也不知聯想到了什麼,黃秀才突然笑出了聲。
  “怎麼了?”
  “沒,我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兒。”
  
  以前的一些事兒,那真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黃秀才還只是頭勉強能變出人形的小妖怪的時候。那日午後吃飽喝足,小黃鼬正躺在岸邊曬太陽,平靜的湖面不如有野鴨遊過,他們也是看到了他,所以遠遠地躲著並不靠近。小黃鼬眯著眼睛看著無數美食在面前晃蕩,仿佛伸手就能撈到,只覺心情愉悅,通體舒暢得很。
  這舒暢舒暢著,便見這群鴨子中突然出現了頭通體雪白的東西,他就如同高高在上的貴人,保持著端莊的姿勢從那堆灰黃的鴨群裡慢悠悠地出現,並且越靠越近。
  越靠越近?
  是的,這白鵝明明已見到了他,卻偏偏毫無所覺地繼續朝他遊來。黃鼬似乎覺得有趣,他隨手在邊上抓了把,索性蹲在岸邊伸出手,想叫那白鵝再親近親近。
  白鵝果真遊到了他身邊,戳長的脖頸優雅地彎著,劃出了道美麗的弧線,黃鼬只覺自己口中唾液分泌得厲害——也不知這脖子啃起來味道如何…………
  這正想著有的沒的,原本抓著草的手也無意識變了手勢想發出攻擊,卻哪想那白鵝竟比他更快一步,之間它的翅膀在瞬間張了開來,如同展翅的大鵬朝他迎面呼來,黃鼬只覺胸口一痛,手上咒術還未打出,那白鵝就已經叼著他的衣服下擺往河裡拖了去。
  黃鼬腳下一空,不過眨眼功夫,他就已經掉進了河裡。那白鵝似乎還嫌不夠,又狠狠啄了他幾下,直到他忍不住現了原形,這才又抖了抖翅膀昂著他高貴的頭顱遊走了。
  “竟敢垂涎我本家兄弟,簡直活得不耐煩,別再叫我看到你。”在臨走前,這頭大白鵝曾以冷厲地警告他,那眼神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團卑微的垃圾。
  黃鼬已是氣急,只是他不諳水性,方想反擊就已深陷囫圇。河水淹過了他的頭頂,他的眼睛卻還是死死盯著那已游遠的白鵝…………額,的拼命撲騰的鵝掌。
  這,這兩隻鵝掌是抽筋了麼……
  明明在河面上時如此鎮定的劃水,為何在河面下卻是如此這般情境?
  
  那日這黃鼬許是被白鵝打壞了腦袋,也不知怎的,他最後對那白鵝沒事找茬並未記恨,反倒被他那兩隻隱藏在平靜水面下拼命劃水的腳掌來了興趣,是只有這一隻特別愛裝,還是他們鵝都喜歡這麼端著?
  
  黃秀才偷偷瞄了會兒水面的動靜,相思湖平靜如初,只是在阿雁遊過時蕩起些許漣漪……額,除了這晃晃的水聲似乎有些響。
  “劃水累麼?”終於忍不住問了。
  阿雁沉默了一會兒,原本端莊的脖子微微撇向了一邊,“忍忍就過去了,反,反正也不是整天呆在水裡。”
  ………………
  ………………
  ………………
  黃秀才伸爪子摸了摸阿雁的頭,“你知道我喜歡你哪一點麼?”
  阿雁沒轉過了腦袋,但白白的臉頰早已成了粉紅色。
  黃秀才湊過去摟住他的脖子,這才說道,“因為你是一頭鵝。”
  白鵝之美,在於它們總是裝得高貴優雅,卻同時又戇得驚天動地。
  
  所謂約會當真是感情升溫之良劑,當晚上兩人回到住處,才倒向床上就忍不住動手動腳起來。好吧,主要是黃秀才被勾起了回憶,又忍不住想啃一啃阿雁那段美麗的鵝脖子。只是阿雁麼,馱著這麼個重物遊了小半夜湖,早已累得夠嗆,只是他此時還由著上次慣性想黃秀才最後會讓他在上頭。所以任由人在他身上東摸西摸,等終於擦出火來,忍不住要翻身把人壓倒時,身上那人卻突然露出了苦悶的表情。
  “怎,怎麼了。”
  “沒……”黃秀才把頭埋在阿雁頸窩裡蹭了蹭,“只上次那傷有些重,小半月才終於自在,這會要來,也不曉得何時能……”
  “怎會那麼久才好?你為何不早說?”
  “我要說了,你豈不是也得擔心。”黃秀才抬頭朝阿雁笑得縱寵,仿佛他生來就合該給他做讓步。阿雁被他看得呐呐不成言,最後卻終於忍不住勾了他的脖子過來親吻,“覺著不舒服,便索性換個位置……”也無妨。
  “好。”
  之後的話全消失在唇齒間,阿雁乖乖躺著任由黃秀才擺佈,只是在被抬起腿時是在有些想不通,這,這就要被上了。這,這怎的都沒猶豫的?
  “你就不怕我……啊,受傷?”某鵝最後關頭終於忍不住問了句。
  黃秀才動作不停,一個挺身終於進了那處美妙,閉眼感受著那不住收縮含著自己的緊致,等到他能適應後,這才款擺起腰喘氣道,“其實,你看,也不太疼的,只是你這呆鵝,怎麼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啊。”
  
  只是你這呆鵝,怎麼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啊。
  ………………
  ………………
  ………………
  那晚上也不知是太舒服還是太不舒服了,阿雁到最後竟是哭了,濕潤著眼眸配著紅紅的眼角,如何都像是在引誘人,黃秀才最後摸了把阿雁的臉頰,身後的大尾巴搖個不停,“還真可人疼的,不錯,下次也要這樣啊。”
  
  阿雁在心裡流著寬寬的淚表示,這頭黃鼬他死定了!死定了!!!!!
  
  桃花村最近多了個奇景,不知哪家養著的白鵝竟然那個來村裡偷食的黃狼追得滿村跑,沒想到這歷來是黃鼠狼偷吃家禽的,竟然還能有反過來追著打的事兒,於是家家戶戶都養起了白鵝,有了本家兄弟在村裡陪著,阿雁在黃秀才去私塾教書的時候想來也不會太無聊吧。
  黃秀才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覺得自己真是個體貼又不求回報的好情人。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嫲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